【和信醫院雙週刊348】藝術:現代醫學的解放者
藝術與醫療、醫院的結合,斷不僅僅只是這樣色彩與構圖上的發現。藝術不是藏諸名山,不見天日的小玩意兒,它的珍貴在於能感動了多少人,能敲開多少人的心門,並與之產生共鳴與互動。……
如果我們要找一種建築物,色彩最單調,造型最無聊,空間令人窒息,醫院,大概要名列前茅了;如果我們要找一種職人,說話最呆板,內容最無趣,表情令人害怕,醫師,恐怕也逃不出前三名了。
一提起醫院,我們首先想到的是空氣中彌漫的消毒水味,一片白色的世界,牆壁、床單、制服,都是單調的白色。但其實醫院也可以繽紛多彩,充滿溫馨和生機。醫院建築色彩的搭配不僅是視覺上的形象美,有時無形之中還可以折射醫院的文化。
和信醫院及宋瑞樓教育研究大樓都是NBBJ建築設計
在台灣,和信治癌中心醫院在醫院建築及內部設計上,可以說是獨樹一格的。很多人初到和信醫院,都會耳目一新,彷彿到了五星級飯店。事實上,和信醫院以及最近才落成啟用的宋瑞樓教育研究大樓的外觀及內部設計,都是由美國專門設計醫院,著名的的NBBJ建築設計公司負責設計的,
NBBJ創建於1943年,是一個與眾不同的設計公司,它創建具有高效率和可持續發展的空間來説明我們的客戶推動創新,讓人們在其中能自由生活、學習、工作和娛樂。
世界的領先組織都尋求NBBJ的專家幫助他們設計在各個層面上打破現狀,實現真正意義深遠變革的環境。NBBJ通過與那些被權威雜誌《FastCompany》評為「最具創新力」的志同道合公司合作實現創新,這些公司包括亞馬遜、谷歌、微軟、三星和騰訊。NBBJ的客戶還包括公共機構領袖,如劍橋大學、克利夫蘭醫療中心、麻薩諸塞州綜合醫院、和斯坦福大學。 NBBJ全球的「革新團隊」包含超過700多名的研究員、策略師、護士、建築師、人類學家、規劃師和室內設計師,他們提出那些具有深遠意義和持續影響力的創意。
多媒體博物館,與不同領域藝術家合作
和信醫院不是最豪華的醫院,但是它在空間的安排及規劃上,有一個最重要的理念理念就是「安全第一、病人優先」。醫院是一個健康保健及醫療的地方,所有的設計及空間安排,都必須維護在這裡活動的人的安全與健康.因此,和信醫院有最好的空調設備,根據醫院各個角落人口聚集的多寡以及進行的不同活動,各個區塊的換氣速度、頻率都有不同。因此到和信醫院來,很多人第一個反應就是這裡怎麼沒有藥水味道.和信醫院內部的設計從創業以來就保持極簡的風格,醫院內部的牆面,看不到任何一張所謂的宣導海報,全部的公告訊息,早就已經影像化,在院內的電視頻道播出.和信醫院非常細心的營造出舒適、如家的室內環境。
正在積極籌劃中的台灣癌症博物館,與和信醫院的治療大樓比鄰,將設於宋瑞樓教育研究大樓的地下2樓,這是一棟精緻的辦公大樓。台灣癌症博物館也將規劃成一個癌症病人及家屬心靈的休憩站、知識的加油站,以及健康生活的教育中心。這是一所多媒體的博物館,我們將與不同領域的藝術家合作,將生冷的癌症知識、保健知識以藝術的手法展現在參觀者的眼前。
夏里森醫院色彩應用大有講究
德國的醫院的設計與風格也是舉世聞名的,德國醫院繽紛的色彩常讓人感受到別有一番風味。位於德國北部布倫瑞克的夏里森醫院,一進醫院的大門展現在眼前的就是色彩的海洋:門診大樓以藍、綠、黃等色彩搭配,走廊裡有綠色植物、藝術壁畫等點綴。
醫院色彩的應用大有講究,夏里森醫院不同的科室就採用了不同的色彩:消化科和心理科病房以黃色為主;外科是藍色和綠色背景;手術康復科以棕色為主;孕婦房內的座椅、窗簾等則以紫色調為主,甚至病房裡用於供氧的管道也貼上了淡紫色的貼紙;兒童病區更是色彩斑斕,這裡大量採用了大地、海洋、森林等自然色彩格調,並畫有卡通人物和各種動物的圖案。
夏里森醫院只是德國「醫院色彩工程」的一個縮影。德國從上個世紀60年代起就開始研究色彩與治療的關係。上個世紀90年代兩德統一後,德國衛生部專門設立了一個「醫院健康色彩部」,這個部門每兩年要對全國醫院進行一次考察,同時還讓病人給醫院的環境色彩打分。不合格的醫院必須對顏色進行修改。為此,德國各大醫院都成立了相應的色彩管理辦公室,給醫院挑選適合的顏色、圖案等。
顏色的神奇居然具有治療作用
美國色彩學家吉伯爾認為色彩是一種複雜的藝術手段,可用於治病,因為每種色彩都有其電磁波長,並由視覺傳遞給大腦,從而影響人的生理與心理,達到調整體內色譜平衡、恢復健康的目的。
1982年,美國加州一項研究顯示,暴露在藍色燈光下可以大大減輕罹患風濕性關節炎女性的痛苦;閃爍的紅色燈光可以讓劇烈的偏頭痛得到緩解;黃色有助於治療便秘,提高自信心;橙色對治療抑鬱症和哮喘有效果;紫色有助於減輕上癮症和偏頭痛;青色有助於治療關節疾病和靜脈曲張。色彩療法還經常被用於治療誦讀困難症、阿爾茨海默症以及注意力缺陷。
由此可見,加強現代醫院建築色彩設計尤為重要,其對提升醫院的環境品質,促進疾病康復具有廣泛影響。甚至還有科學家預言:未來的藥物將是顏色、聲音和光線的結合。
藝術貴在於能感動了多少人,能敲開多少人的心門
不過,藝術與醫療、醫院的結合,斷不僅僅只是這樣色彩與構圖上的發現。,美國作家詹姆士(Henry James , 1843-1916)說 :「藝術上的樸素好比數位中的零,其重要性須視乎與 之結合的數位而定。」(Naivete in art is like zero in a number; its importance depends on the figure united with.) 的確,藝術不是藏諸名山,不見天日的小玩意兒,它的珍貴在於能感動了多少人,能敲開多少人的心門,並與之產生共鳴與互動。藝術與醫療、醫院的結合更是如此。人們可以到美術館去觀賞藝術品,因此在醫院裡陳列與現場氛圍不相干的藝術品,充其量不過是點綴與裝潢。到醫院來的人,它們有的共象就是身體與精神健康的失喪,尤其是在癌症醫院裡走動的人群,生與死的糾結不住地在心思盤桓,藝術要在特定思維的觀眾眼目下產生力量,豈能只是點綴與妝飾呢?
藝術散發出悲憫及善念的孵化
把醫院妝點成五星級飯店,或是把醫院設計成一流的咖啡廳,圖書館,都不能忽略他原來的身分。到醫院來的人,是來看病,不是專門來逛街喝咖啡的。藝術的力量注入醫院的設計,永遠不能忘記,醫院還是醫院.藝術要服務的不是醫院,而是在這裡受到苦難的病人和家屬,以及來醫院探訪病人的來賓,讓他們到醫院來有著不同於他們到五星級飯店、咖啡廳、百貨公司這些地方的感受。醫院是一個隨時都在發生生與死搏鬥的地方,病人家屬及訪客到了這裡,都應該受到啟發而對生命有另一個境界的體會,藝術要在醫院裡產生力量,也正是在此.
不特此也,藝術的力量還不只在醫院的建築及內部設計上著力,藝術所散發出來的悲憫,以及善念的孵化和改造。做為和信醫院精神的延伸機構,臺灣癌症博物館正式將醫學與藝術結合,將善念傳到地極的癌症病人的。「庇護所」。
將悲憫、安慰、造就的能量,透過藝術傳揚開來
英國小說家巴特勒(S. Butler,1835-1902)說 : 「人生是從不充分的前提引伸出充分的結論的藝術。」(Life is the art of drawing sufficient conclusions from insufficient premises. ) 醫院除了是醫療的地方,也是一個感人的地方;醫學不只是自然科學,更是社會科學。醫院、醫學與藝術的結合,不只是表現的結合,而是要將悲憫、安慰、造就的能量,透過藝術來詮釋人生的意義,並且傳揚開來。
著名的美國克利夫蘭醫學中心在這一點內涵上,顯然就有了虧損。眾所周知,克利夫蘭醫學中心(Cleveland Clinic)是與梅約醫學中心(Mayo Medical Center)齊名的頂級醫療機構。然而,陽光之下必有陰影。克利夫蘭醫學中心被當地居民指責其多年來的「吸血式發展」不僅沒有為大家造福,反而導致了當地貧窮和健康水準低下。此外,克利夫蘭醫學中心等幾個全美最大的醫療系統利用《病人保護與平價醫療法案》(ACA)賦予的免稅地位快速發展,卻始終沒有給予社會相應的回報。
克利夫蘭醫學中心還土豪到為了讓自己的員工上下班方便,成為一段新高速公路建設專案的背後金主。如今克利夫蘭醫學中心早上的一景就是「豪車流」:醫師們開著各種豪車從郊區駛向醫院。面對居民們「吸血式發展」的指責,醫院方面也並不認可。克利夫蘭醫學中心的Toby Cosgrove指出,克利夫蘭醫學中心的社區福利支出2015年達到了6.93億美元。「我認為,我們足以履行了自己的社會責任。」
現代醫學的解放者,正是藝術
事實上,很少人知道,現代醫學的解放者,正是藝術。羅馬帝國醫學家及哲學家蓋倫(Galen,129-200)去世之後,以基督教為代表的西方宗教勢力日漸擴張,不僅滲透到歐洲各國的政治體系之中,還日益深刻地影響到大多數人的思想、語言、服飾、禮儀、婚嫁、喪葬和日常生活。教會也將蓋倫的學說奉為唯一正統的醫學理論。直到義大利文藝復興時期才真正將醫學從長期的昏睡中喚醒,使它煥發生機!
在教會統治的中世紀,以神為本的宗教氣氛籠罩著整個歐洲大地。著名的學者、科學家布魯諾(Giordano Bruno)、醫師塞爾維特(Michael Servetus)、天文學家哥白尼(Copernicus)、伽利略(Galileo),都被羅馬教廷指為散佈異端邪說的罪人。醫學在中世紀雖然也有發展,也產生過幾所受人尊敬的醫學院,但這些學府在當時也毫無例外地受到蓋倫的巨大影響,多限於傳授蓋倫的醫學理論,罕有創舉。
真正將醫學從長期的昏睡中喚醒,使它煥發生機的是十五世紀開始重新對古希臘思想、哲學、藝術的崇尚,對人類自身價值的尊重,對自然界的大膽探索和對人體藝術、人體結構的高度重視,史稱義大利文藝復興(Renaissance)。
達文西:人體解剖從藝術出發
這一時期,誕生在文藝復興的中心佛羅倫斯(Florence)附近的天才藝術家、科學巨匠李奧納多·達文西(Leonardo Da Vinci ,1452-1519)是人體解剖學獲得振興的最為傑出的先驅者之一。作為一位著名的藝術家,達文西獲得特別許可從事對人體的屍體解剖。他在米蘭一位醫師的陪同下,曾經對三十多具不同年齡、性別的人類屍體和不少動物進行過細緻、系統的解剖。他還巧妙地採用注蠟法,製成了人類腦室的準確塑形。他也是首先正確描述子宮內胎兒的位置和胎膜的科學家。
達文西以一位美術家所特有的直觀能力和無與倫比的繪畫技巧,如實、準確地描繪了人體骨骼、肌肉、肌腱、神經、脈管和主要臟器,繪成了近二百幅精美的解剖學畫稿。有趣的是,李奧納多所作的解剖記錄,竟然全部用鏡面文(反向文)寫成,必須借助一面鏡子才容易讀懂。 這些解剖圖,即使用現代的醫科標準看來,也是相當準確的。特別值得一提的是,達文西對人體解剖的研究是從一位藝術家的需要出發,是為了表達有生命的人體,所以他所繪製的人體解剖結構和前人截然不同。他筆下的人體解剖圖,無論是肌肉、骨骼、脈管、神經,幾乎都輻射出明顯的動感和美感,呈現出無法掩飾的生命力。這正是文藝復興時代最顯著的特徵。李奧納多還曾經打算與友人合作,出版一部關於人體的系統解剖學圖集。然而由於合作人的去世,這一美好願望只好放棄。
達文西說過:「你只要嘗試過飛,日後走路時也會仰望天空,因為那是你曾經到過,並渴望回去的地方。」(Once you fly, you will walk with your eyes skyward, for there you have been, and there you will go again. ) 一個不知藝術如何在人最悲苦、最困頓的時刻展現出力量的人,是說不出這樣的話來的。
人文教育在醫學教育中的分量不容忽略
隨著病醫關係的惡化,暴力傷醫事件的增多,人們開始更多地思考病醫關係惡劣的根本原因。毫無疑問,大部分病人對醫學的不瞭解,會造成病醫關係的緊張。但是從另一個方面來說,醫師在就診時忽略人文關懷,也是造成病醫關係緊張的另一個重要因素。
加強醫學院校的人文教育,已成為醫學界的一致呼聲。美、德兩國,醫學院的人文藝術課程占比多達20%至25%。現有的醫學人文課程很多內容本身很好,但是形式太枯燥,學生們學而無味,無法吸引學生們的興趣。其實,人文是一件非常有魅力的學科,可惜學生們一看到這樣的課程,主觀上認為是次要的,甚至是可學可不學的,這就失去了感受人文藝術的機會。但是,人文素養對於醫學生日後走上醫師崗位卻是十分重要的。人文與藝術,將成為病人、家屬與醫護人員之間的友誼的橋樑,這是十分肯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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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編者:于思
關鍵字:身心調適
期數:348
出版日期:2018/03/15